文丨李景云属
先是压低声音的争吵,嗡嗡的蚊子拉弦子,烦死了
这种争吵,我和妻也经常搞,尤其是退役后失业的这段日子
分贝不断增加,像春天的麦苗,呼呼的长,一些能影响麦苗
生长的语言,也不断落下,像砸向烟地的冰雹
依然不能让我分心,我喝了一杯啤酒,继续在群里聊天
讨论中国诗学,或者未来
过了一会,看到男人揪着女人的头发,拖着下楼,不时回头踢一脚
女人一边咒骂,一边朝男人吐血唾沫,气力不济,老是吐在自己身上
这个景象有搞笑的元素,但我笑不出来,因为小时候
父亲打母亲,常年累月的战争,也是这样的,这是最残忍的卦象
一旦在浮出水面,就会让我产生人生悲苦的幻觉,无法挣脱
我读过南华经,不大懂,我告诉自己,所有的一切
都是蜗牛角上的小事件,犯不上为此而伤神,神浑然而贵重
不可荒废和浪费,应该用在大事情上面,比如组织兄弟出去砍人等
在楼下,闻声而动等了好久的看客,早已站好了位置
女的骂,男的打,两种声音交错、纠缠、分开、又合在一起
像哼哼唧唧的坠子书,像一条条红色的鲫鱼,游上了天空
我很纳闷,已经接近三个小时了,怎么都还不累,不歇歇呢
就是两国交兵,两个政党死磕,也该各自休养生息,以利再战啊
那个男人忒过了,打老婆可以关着门打,或者一下子打晕
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打老婆,在当下,有沽名钓誉的嫌疑
那个女人,抗击打能力堪比特种兵,却不知反抗
我以为她会母豹般跃起,奋力一击。结果却让我陷入了绝望
她越吐越无力,像被彻底搞垮了的瘦狗,认命了的玉米
懒洋洋地躺在哪里,比蛇更为阴险地,诅咒着秋天
责任编辑:王欣